他山之石:开源社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

国外著名网站《Defamation》今天发表了一篇来自著名记者Bruce Bayfield的评论文章称，自由及开源软件(以下简称FOSS)社区最大的敌人不是微软，也不是其它什么公司，而是FOSS社区自己。FOSS社区中 存在九大不利于FOSS发展的态度问题，原文如下：

　　我本人非常热爱自由和开源软件。原因有二：一是，在这个崇尚自由的领域，我可以写自己真正想写的东西;二是，开源社区中的人们不仅仅非常聪明，而且同时还充满激情和勇于实践。这是一个令人激动的领域，对于能在这个领域工作我感到十分幸运。

　 　但是，有些时候FOSS社区最大的敌人可能就是它自己。某些根深蒂固的观点让FOSS社区不再像以前一样团结，不利于实现FOSS共同的目标——提供所 有权软件的开源替代产品或传播自由开源软件精神。实际上，开源社区中的人们或多或少在某些时候都有过这些态度，包括我在内，但是我们很少来公开谈论它们。 而且正是由于这个原因，这些态度正在继续影响着社区前进的步伐。

　　要想克服这些问题首先要承认它们存在，以下是我从自己和周围的FOSS社区人士身上总结出来的九大共同问题，仅供参考：

　　1、不知道与对手共同发展

　　无论什么时候，FOSS社区的根基都是FOSS的理想或信仰，因此存在不同观点是必然的。这一点与宗教和政治团体有些相似，对于FOSS标准，人们持有不同的观点，并为之互相争论，这并不令人吃惊。

　　但是，很多时候人们在争论的时候忘记了拥有一个共同的目标。有些专业或半专业的学者把攻击别的社区成员当作了自己的职业，恕我不提他们的名字，因为那样发而会免费替他们做了广告宣传。

　　这些学者们往往语出惊人，但是多数情况下，他们的动机往往只是为了提高自己的知名度，而完全不顾他们的言论给开源社区所带来的分裂影响。

　　图1、互相攻击只为私利

　　更糟糕的是，现在自由软件和开源软件拥护者之间也出现分裂。无可否认，两者的思想是有区别的：自由软件更关注用户的自由;而开源则更重视高品质软件。虽然存在这些区别，但是两个阵营中的成员通常为使用相同许可的相同项目而工作，而且都具有一个一致的目标。

　　那么为什么要紧抓住两者的区别不放呢?在这个世界中，没有一个人能找到和自己完全一样的另外一个人。

　　2、过分关注程序

　 　程序是FOSS社区的一个共同兴趣，很自然，社区成员会花费大量的时间来讨论它。不过，如果你想让FOSS社区中的其它人也对你的程序感兴趣，仅仅谈论 程序本身，可能效果不大，除非对方也是一个开发者。即便是FOSS的最大特点——免费，人们可能对此也没有多大兴趣，否则的话，应该会有更多的人来使用共 享软件。

　　对于大多数人来说，虽然每天有很很长时间在使用计算机，但是程序本身却不是他们最大的兴趣所在。

　　正如自由软件基金会执行主管Peter Brown在多年前指出的那样，FOSS需要从废物回收运动的例子中学习一些东西。回收者并没有向人们解释玻璃是被融化后再进行重新利用的过程，他们只是谈论回收可以给每个人的生活带来好处。

　　同样，FOSS社区也不要再谈论程序或它的许可方式，而去更多的谈论一些它给消费者带来的好处，例如用户权利、隐私和言论自由等，不要仅仅局限于计算机程序本身。

　　3、满足于模仿其它操作系统

　　多年以来，FOSS一直在模仿Windows和OS X。这种模仿是不可避免的，因为FOSS起步较晚，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，在资金和人力等方面，比专有软件竞争对手匮乏很多。

　　另外，如果一个开源操作系统能够满足人们已经非常熟悉的操作方式的话，就可以让人们更加轻松的从其它操作系统切换到它上。开发者也不用再浪费时间重新发明窗口中的菜单风格或者复制/粘贴的按键组合。

　 　但是，模仿做法也有它自己的弱点。可能会导致盲目的复制，例如通过模仿人们把主菜单设计在左下角，但实际上如果把它放在左上角，可以更方便人们使用它。 另外，模仿意味着你总是至少比别人慢一步。这不利于吸引新的用户，有谁喜欢使用一个不具有最新设计和功能的操作系统呢?

　　事实上，在很多方面，FOSS已经追上或即将追上商业操作系统，比如桌面应用和Office应用套件。在某些方面甚至具有领先优势，例如最新的KDE4。但是多数社区成员还没有完成从模仿到创新的思想转变，而这可能会阻挡FOSS前进的步伐。

　　正如Ubuntu创始人Mark Shuttleworth在去年夏天所宣称的那样，仅仅赶上苹果是不够的，目标应该是超过它。

　　4、对新人不友善

　 　所有社区正在变成一个圈内人的团体。FOSS社区中有很多已经存在了很多年的团体，加上它的发展是建立在成员捐献的基础之上，因此相比其它社区，它可能 对新来者显得更加封闭、孤立。一个新来者如果希望能够融入这个社区，它不仅要首先贡献一定数量的技术方面的专家意见，而且要了解很多不成文的规矩。

　 　或许我们可以理解上述情况，但是以下做法却是不可原谅的，很多社区成员毫不掩饰对新来者的不耐烦和蔑视。在开源社区中，我看到过很多次对于新手的一些简 单的问题的回复是“RTFM(去读那些他妈的手册的简写)”，我想这种没有礼貌的回复会让新手们失去了解FOSS的兴趣。

　　很明显，许多社区成员还没有意识到，一般的人在碰到问题的时候，最先希望的是获得别人的帮助，而不是自己去阅读相关文档，或者说，如果能够获得合适的帮助，或许会使他建立与社区的一种联系，将来或许也会为社区做出自己的贡献。

　　当然，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做技术支持。但是，一段简单的指导代码，或许就能够让新来者真正加入到社区中，而不耐心或蔑视，只会让他们远离社区，这显然不符合自由和开源软件的精神。

5、开发者具有特权优势

　　FOSS发起于开发者，而且直到现在他们的工作依然是开源运动的中心。但是，很多人可能没 有注意到，这个社区的成长规模已经远远超过最初。尤其是在一些大型项目中，文档编写者、测试者、设计者、营销人员和管理者，都已经成为重要的贡献者。一个 FOSS软件的发布，已经成为很多具有不同技能的人共同协作的结果。

　　但是，尽管发生了这种改变，在很多项目中，非开发者通常只具有“二等公民”的待遇。在很多案例中，他们不能成为项目的真正成员，而且不具有表决权。如果一个非开发者提出了一个对项目有帮助的建议，多数情况下开发者的回应是，“我们期待你的代码”，否则，不予考虑。

　　在这种环境下，如果非开发者们失去对项目的热情，一点都不奇怪。如果失去了他们，一个现代化软件项目的很多工作都没法完成。

　　6、把精力都集中在憎恨微软上

　 　整个社区对微软一直都持有怀疑态度，的确，除了微软外没有一个专有软件公司一直对FOSS持敌对态度，而且最近的频频示好又显得过于假惺惺，难以打动开 源社区的人们。但是，开源社区中的一部分人似乎将更多的精力用在对抗和反对微软上面，而忘记了计算机行业中的自由原则。

　　有好几方面的理由可以让我们减弱这种敌对情绪，首先，它不会有助于实现FOSS的目标，不能提高我们的效率。正如openSUSE社区负责人Joe Brockmeier所指出的，与其花费时间在憎恨微软上，还不如多对开源项目贡献一些力量。

　　更重要的是，这种情绪会引起开源社区之外的人的误会，认为这是开源社区的主流态度，并由此认定开源社区中的每一个人都如同一个怨妇，多疑且喜欢发牢骚。这不利于鼓励外界人士参与到FOSS社区中。

　　不过，放弃强烈的反微软情绪的最大理由是，它可能让社区成员忽视了其它专有软件对手。举个例子来说，人们似乎没有关心苹果的所有权化举动，实际上在很多方面，苹果已经成为FOSS的一个主要对手。

　　7、将商业化开发作为一个成长模式

　 　现在一些大型FOSS项目越来越像商业化软件机构，例如，很多产品不管是否有发布新版的需要，都设置固定的版本发布计划，这已经成为很多项目的标准，其 中包括GNOME、Ubuntu和Fedora等。最近，Ubuntu的创始人还提出了在其主要项目中实施“同步发布计划”的观点，以便让发行商更轻松的 根据版本发布作出计划，不过至今为止，这个观点没有得到更多的支持。

　　图2、Ubuntu的同步发布计划

　 　在某些情况下，从商业应用开发中借鉴经验的做法是非常有用的。不过，我们应该一直牢记，尽管FOSS可以采用商业化软件开发模式，但是它们的目标却是不 同的。举个例子来说，当一个项目承诺定期发布新版时，是否违背开源的“准备好了再发布,而不是搞定期发布”的原则?如果照此下去，质量控制问题迟早是不可 避免要发生的。

　　更重要的是，FOSS开发从根本上来说不同于多数商业软件开发。在很多情况下，FOSS开发者中的大部分成员是大量分散 在全球各地的志愿者，而不是一个商业化开发团队的成员。正如FOSS发展历史中所证明的，这种环境意味着它必须边发展边形成自己的工作流程。举个例子来 说，如果测试者是志愿者，你如何保证测试计划能按时按要求完成?因此，和其它很多事情一样，FOSS需要创新，而不是简单的采用“拿来主义”。

　　8、把市场份额作为首要目标

　　如果放弃了FOSS理想，或者用户并不支持它们，拥有再多的用户也没有什么意义。在为市场份额增长感到兴奋的同时，FOSS社区需要记住，自己的目标不仅仅是提供一个替代软件，而是向计算机行业推广自由开源的思想和关系。

　　如果人们仅仅关注获得市场份额，或许会让社区成员的数量实现增长，但是可能会在最成功的时刻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。

　　9、无需实现一个完全自由的操作系统

　 　现在离拥有一个完全非所有权操作系统的目标已经非常接近，你可能会认为开源社区中的人们会加把劲来实现这个目标。但是，根据自由软件基金会最近发布的“ 最急需完成的自由软件项目”数据来看，社区中的很多人认为没有必要实现这个最终目标。原因是他们认为，无论如何人们都要为显卡使用所有权驱动，或者要在 YouTube上使用Adobe的Flash播放器。我们已经非常接近免费的桌面系统，因此不用再考虑完成剩下的一段距离，至少其它所有项目都是可以免费 下载的。

　　这种认为现在情况已经足够好的看法，似乎有悖于开源软件中的追求完美的重要原则。更确切说，这意味着接受失败，放弃了提供免费替代操作系统的思想。当距离最终目标如此之近的时候，为什么要选择放弃呢?

　　结束语

　　对于上述FOSS社区中存在的态度问题，人们可能会有不同的观点。我知道，很多人会对它们有不同的看法，或反对我的观点。

　 　不过，我的目的不仅仅是让人们关注这些问题。我的真实想法是，FOSS已经如此迅速的增长到如此大的规模，它需要花时间来审视和盘点一下自己，一些老的 意见是否依然有用，或者新的方法是否与它的核心价值所一致。在变得更大以前，开源社区需要检查和评价自己的态度。否则的话，它将面临极大的风险，即使不会 完全失败，也会给自己发展过程中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障碍。